怦然心动影评小美人鱼的悲剧在于追求男性灵魂的必然失败物品场景中潜藏的爱情故事
《小美人鱼》真人版的热映,让我不禁思考,为什么这部电影引发了如此多人的激烈讨论?原来,它触动了我们对传统童话故事改编方式的一些深层次思考。迪士尼的经典动画版与安徒生原著相比,其“善恶”对抗的模式显然是其最擅长且经常采用的手法,这种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甚至削弱了原著中的某些内容。
随着真人版《小美人鱼》的上映,我希望通过这篇文章,探讨不同版本之间的差异,以及那些在改编中被忽视或压抑的内容。安徒生的《海的女儿》是一部内涵丰富、值得细究的小说,它隐藏着深刻的人类思想和需要注意研究的细节。在这个故事中,小人鱼为了成为“人类”,必须付出沉重代价,而这一点正是我想探讨的话题之一。
小人鱼形象源远流长,是介于人类与动物之间的一种神话生物,她没有灵魂,即没有像人类那样的永恒存在。这一“不灭灵魂”的概念驱使她行动,并导致了一系列事件。而她的对于大理石男性好感,或许来源于爱情意识苏醒,就如同游园杜丽娘见花园中的姹紫嫣红一样,开启了自己的女性意识。
然而,小人鱼对于王子的误认是悲剧之起点。她将一个大理石男性的幻想好感转移到一个活生生的男性身上,这个过程出错,为之后悲剧铺下坚实基础。而无论是对于王子还是所谓的人类,小人鱼都存在误解,她根据美好想象构建的人太过单薄透明,如学者所言,由于错误主观愿望,使她的悲剧可被视为性格悲剧。
更重要的问题是,小人鱼对于祖母提及的人类灵魂理解错误。在传统学者的分析中,如叶君健先生指出,小人的渴望获得这种非凡生命力的追求,是故事最激励心灵和动人的部分,但人们忽略了关于这一所谓“人类灵魂”的进一步讨论,它是什么?是否就是她以为的是那个东西?
由于这样一种美好的预设,使得海底巫婆对于“人类灵魂”的反驳理由显得微不足道,即她没有足够理由否定小人的希望获得这样一个灵魂。因为在她——甚至海底巫婆——言行中,都透露着这一“人类灵魂”的高贵。这一经过教化粉饰的心智,在安徒生描述之上泄露出了他的思想,而未能真正站在人物角度说话。他对此经过教化的心智自信,都透露在他对其描述之上。
因此,在整个故事中,“人类靈魂”被追求且值得追求的事物,对小人魚而言尤为重要。而這個靈魂並非簡單地為神恩賜,却是文化建構成果。在神話傳統中,最主要且鮮明對立便是男性/女性以及自然/文化等対立,這也是以往學者討論此問題時常常忽略的地方,即關於存在於小孩魚與王子間性別差異。因此我們所謂的人類主體建構——無論東西方——都是由男性建立起來的。“Man”既可以指代男性(sex),也可以指代整個人類;而我們語言建構中的“He”,即男性的第三稱呼,也成為古至今女性第三稱呼代詞。此處,“Man”實則應該是萬物尺度,實際應該說:“Male is the measure of all things”。
為何當一個女人試圖渴望獲得男人占有的靈魂時,她必將遭遇巨大的排斥和傷害呢?對於小孩魚而言,這就是死亡結束。她們從來沒有真正成為自己,只是在某種意義上模仿另一個世界:男人世界。在這裡,我們需要重新解釋當女性追求有自己靈魂時,她們需要成為某個男人的妻子(即財產),只有當他們進入男子矩陣並俯首低頭,那麼主人才會賞賴奴隸一份靈魂讓她繼續為主人服務。因此對於小孩魚而言,要獲得靈魂方法便是在王子愛上了她後娶她。但存在於初期幻想里的一切似乎可能:他—我愛他勝過爸爸媽媽;他—我每天夜晚都在想念你;我把我的幸福放在你的手里。我要牺牲一切去爭取你和一個不滅的靈魂。但誤認使彼女決定與巫婆交換變成解剖學上的女人—「變成人」的第一步,所以才能接近王子,以期他能夠無聲識破自己並幫助自己達成目标。